第229节
为以防万一,林眠去厨房拿来一卷保鲜膜,给他左手仔细裹好。
“我刚纹身那会不能沾水,洗澡也缠了一圈,亲测好用!”
“机智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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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流声传来。
不大一会,蒸汽氤氲。
林眠时不时托他手臂一下。
浴室头顶铝扣板水珠凝结,时不时掉下来,一串沿着她鬓角,滚落到锁骨。
林眠额角渗出薄汗。
她手臂一伸,摸到换气扇开关,盲按,“腾”地一声,风扇转动。
下一秒,水声停止。
谢逍声音闷闷的,“累吗?”
林眠没好意思回答。
其实她只干站着听白噪音,什么也没做。
说不累,太虚伪;说累,太矫情。
干脆一笑而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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洗过澡,归置好行李,外头天黑下来。
等林眠收拾爽利,谢逍已经换好睡衣,俩人自然靠在枕头上说话。
壁灯泛出暗黄的光,整个房间像镶嵌了框的一幅油画。
手伤不是小事,他能躲来上海,显然了解轻重。
林眠不放心,“私人飞机申请航线,裴教授和谢老师不可能不知道。”
言下之意是你又能瞒多久,连秦北望都能打听到的事,何况家里人。
“他们不管我,就当我是出差太累,不想转机。与其把时间花在省钱上,不如省出时间来赚钱。”
谢逍偏头看她,“何况,我说我来上海找你,谁敢有其他意见。”
行吧。
逻辑勉强可以自洽。
“那你的手,到底严不严重,有多严重,必须老实交代!”
林眠坐直身子,眼神警告。
谢逍松开睡衣最上头的一粒纽扣,“桡骨远端裂纹骨折,近腕关节,真的不要紧。”
“别!”林眠伸手,够向床头柜的手机。
她说:“你等我搜一下。”
谢逍哭笑不得,长吁一口气,从她手中抽走手机,倒扣在床上,“我是医生。”
“医不自医。”
何况你一个耳鼻喉科医生,想抢骨科的饭碗。
笑死。
谢逍一噎,考虑片刻,把手机递还给她。
她主动关心,他求之不得。
其实,本来也没打算瞒她,回上海的飞机上,他早打定主意,要努力当个“废人”。
忙里偷闲看宫斗剧,这八百个心眼子,真没白长。
见他不再坚持,林眠话也软下来。
“我不是怀疑谢主任的专业,我就是想搜一下,怎么照顾骨折的病人。”
她笑眯眯看他。
“骨裂,不是骨折,”谢逍纠正她,“在医师指导下康复训练,六周以后能接近正常活动,你看看是不是。”
林眠找答案。
“还有,骨裂影响你将来做手术吗,会不会影响灵活度?”
她最关心这个问题。
设身处地,如果让她放弃趣可,彻底放弃当编辑,她肯定不舍得。
同理,如果他不能拿手术刀,对一个医学博士来讲,得有多伤感。